原来墙壁并不是一直都可以挺立着的,坐在急救室外的王晶并不想确认,墙壁的根基还牢不牢固。我眼里倒映着红色荧光的大字,突然之间红色变成了绿色,象征着什么的结束,也带来了什么的起始。绿色总是代表着复苏和生命的活力吧,这也许可以给我带来精神上的救赎?
『我们已经尽力了,孩子。』眼前穿着白大褂的人并不是白衣天使,而是带来噩耗的白无常。
『进去吧,你父亲还能挺一会。』王晶打着哆嗦的踏进了急救室,也许对他来说这很冷吧。
男人身上布满了器械,脸上并没有带着痛苦,不如说他看见了我走进来过后,脸上还浮现了微笑。他缓缓的支撑起身子,拔下了输氧管。
『儿子,我...要走了...遗书在...我床头...柜那本...杂志下面...白色...信封。』男人好像随时都要断气一般。
「爸!你...」好像泪水就在眼里打转,随时要冲出来,面前的男人不再是那颗遮风挡雨的大树了。
『哈...不必...留恋...你二...叔会帮你的。』为什么在面对死亡时男人可以面无惧色,甚至还在为自己孩子的未来铺路?这是王晶作为一个理性思考为主要的人无法理解的,或者说他已经被改变了,和一些人的接触中,染上了他们的色彩。
『差不...多了,你妈...等我去...陪她呢。』说完这句话后,男人闭上了他的眼睛,沉重的呼吸声,渐渐的淡去,留下了一篇寂静。心电图发出了响声,男孩转过身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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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老爷子说过了,这件事得处理一下。』一个瘦瘦的略显病弱的男人首先发话了。
『不是当初老大自己要跑去和别人私奔,逃了那个婚吗?』女人故意用尖细难听的声音说着。
『事情都过了二十年了,你还念念不忘呢?』略显病弱的男人语气里透露着愤怒,示意那个女人闭嘴。
『大哥有他自己的苦衷吧,别说了,死者为大。』另一个男人带着无奈的神情,劝阻他们不要在孩子面前露出丑态。
围绕在房间里站着的是王晶印象里并不熟悉的陌生人,这群人商谈着如何处理这个烂摊子。
其实王晶并没有听过父亲谈论过家族里的事,顶多也就知道自己还有个叔叔。王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,打破了他们的争执。
「那个,我想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。」听见王晶说这句话的女人眼里透过了欣喜,眼神示意着旁边那个略显病弱的男人。看的出来面前那个病弱脸色的男人是这群人中有决定权的人。
『王晶,这样真的可以吗,二叔家里其实...』王坚话还没说完,就被王晶给打断了。
「谢谢,我想我还是不想离开这里。」王晶的脸色并没有鲜露太多的神色,这也是他保护自己的手段之一,特别是在感觉到那个女人身上带着敌意之后。
『你三姨刚才的神色不是故意的,她只是太喜欢大哥了,你不要因为...』
「二叔,我喜欢这个地方,我不想离开,二叔你们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吧,不然你们昨天晚上就该到了。」
『真是,你这孩子和你爹一个样,要是以后有困难,记得打电话给二叔,二叔会第一时间赶到,我现在就是你的监护人了,知道吗?』病弱的男人脸上的纹路颤动着,他从这个孩子身上,看见了大哥的身影,他不禁捏紧了双手。这群人逐渐的离去,最后离去的王坚告诉了王晶一些关于他爸的事迹。
「这算什么?京城富少为追寻爱情,放弃千万家产私奔山城?我爸就是人们看的烂书里的都市无敌流男主?!」我一边吐槽一边打开了他说的床头柜,埃罗杂志下面放着一个白色的信封。看着这个信封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次和他闲聊的景象。
「爸,《傅雷家书》里面傅雷先生好像已经写好了遗书放在抽屉里了,他是怎么想的啊,这不是炎黄人最厌恶的忌讳吗,写遗书不是咒自己死吗?。」
『说明人家傅雷老先生,有很高的思想觉悟。怎么谈这个干嘛?』
「我在想你有没有写那个啊。」
『臭小子,你爹还健硕着呢,翅膀长硬了?』
王晶叹了叹气「最后你还是写了这个东西。」打开信封,倒出来的是一张贴着密码的银行卡和一张写了许多字的纸。
儿子,当你看见这个的时候,说明我已经远去了。银行卡里存着的是我和你妈毕生的积蓄,我并不希望你和你老头子扯上关系。老爷子是个很守旧的人,他希望家族是由长子来继承的,你二叔已经把真相告诉你了吧,我并不希望家族束缚住你的人生,我追求了一辈子的
自由,最后逃不过死亡的限制,要知道没有限制何谈自由啊。你真的很有出息,你不像你爹一样,不知道学习的可贵,你的努力,你的勤奋,你的奋斗我都记在心里。你妈曾经说过不要把这一切告诉你,可是我做不到,因为命运这个东西是注定的,我的离去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小门槛而已,说起来好像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值得传下去的东西了,我年轻的时候很中意的一句名言我希望你能记住“可怕的敌人不一定是面目狰狞的,和颜悦色、一腔热血的友情,有时也会耽误你许许多多宝贵的光阴。”很熟悉对吧,就是《傅雷家书》里的。哦对了,记得扫墓的时候给我带点白酒,鞭炮就不用放了。我爱你,我永远爱着你,王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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